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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故人叹》红颜易老悲白发

作者:丷烟辞乀 时间:2016-06-14

朝露昙花,青丝白发,她与他,转眼便咫尺天涯
      
       壹- 与君初相识

      江湖上的事恩恩怨怨,掀动水面波澜,水波偶尔淹死几个无辜的人也是再正常不过,而他的父母亲人就是被淹死的无辜人。
      他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,四处流浪,沦落为乞丐行乞,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已尝遍了世间苦楚。
      那天天下着雨,他躲在苏澜城一户人家的屋檐下。朦胧的雨雾中羽衣女子打着一把古朴的伞而来,背上背着一把剑。

      女子拭净他的脸,看了一会儿说:“你跟我走吧,我当你的师傅。”
      女子是修行之人,同他父母原是故交,入山修行多年出来拜访他父母时方知他们已经故去,于是寻到了他,把他带入山中抚养。
      女子名素琴,居在玉木的一处山谷里。他拜了素琴为师自然受素琴教导,素琴为他改名斩心,意为让他放下往日仇恨,重溯赤子之心。
      斩心于武学上天资极好,但招数无不狠戾,丝毫不留余地。
      山中时日漫长,孩童终是长成了英气的少年,武艺也越发精进。
      春雨午后,素琴折了竹枝,捋尽枝上竹叶同斩心比试了一场。

      素琴和斩心过了五百九十一招,剑气激起叶落萧萧,竹叶落在斩心的剑上被削成了两半,剑尖处离素琴的咽喉不过一寸。
      而那根青竹却直抵着他的眉心。

      斩心收了剑跪地一拜,“弟子僭越了。”
      素琴反手把竹枝背在身后,风吹过竹林,拂起衣角。
      “弟子在此七年,得师父教诲却不知山外之世,欲出山游历,行万里路,仰天下之大知自身不足。”
      素琴垂眼思索了片刻,随后踏过满地落叶而去,雪白的羽衣翻飞如鹤翅,她的声音随竹叶飘落。“去吧。”

       
      贰 -  君隔我海角


      素琴长斩心十九岁,与他父母同辈,又是他的师父,他正值年少飞扬之龄,长于深山山谷,情窦开了窍,却不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。
      斩心辞别素琴,踏入尘世。只是素琴不知他这一去竟是掀起江湖风雨飘摇。
      仅仅三年斩心便将当年杀害他父母的仇人尽皆斩杀,引得江湖震动,只把他当做无恶不作丧心病狂的恶徒。
      又因他使得一身狠戾恶毒的剑招被江湖人称为“戾剑公子”。
      他虽招正道人士的不满追杀,却因英俊年少又被一些女子喜欢。
      世间花花世界,繁花迷眼,他心性不定,被迷住也是理所当然。只是不管是何种女子都留不住他的心。
      他在情欲消散后搂着怀中女子睡去,梦中只见一人羽衣翻飞如雪,背影萧瑟寂寥。
      他从梦中惊醒,呆呆地望着床纱许久,然后想他也许该回去了。
       

      叁 - 生当复来归

      斩心瞒了他为父母亲报仇的事,只说游历世间得见天下许多没有见过的事物,为她说了许多趣闻。
      素琴静静听着,偶尔露出一丝微笑。她长年在山中,又是修道之人,虽然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但是眼角仍旧有了细细的皱纹。

      他偶然间瞟到,霎那间想起这是他的师父,长了他整整十九岁,年龄足够当他的母亲。
      他知道那不是对母亲的爱,他对她的感觉是依恋与倾慕,宛如平常男子对恋人的痴迷。他心中一惊,却是不敢再想下去。
      素琴待他一如从前,斩心心中有事,想与她亲近却又不敢亲近,如此纠结许久决定再出山一趟。
      他这一去,足足去了七年,结识了不少江湖之人,与他相识的人都道他是个性情温和,武艺高超的年轻俊杰,当年之事只是为了报弑父杀母之仇。
      江湖逍遥,他策马纵酒,活得肆意挥洒,可每每夜深之时却总想起羽衣翩飞的女子。

      她的眉浅淡,生出几分冷清之意,迢迢遥遥,如同隔江,永远也触不到。
      月光透过雕花窗子映进来,他闭眼遮了满目哀伤。
      终于他回去了,与他同行的是他的妻子。
      他的妻子是玲珑一派的小师妹,名叫岚沫。长得小巧可人,笑起来美得像朵花儿一样。
      岚沫笑嘻嘻地对素琴一拜,“徒媳拜见师父。”
      素琴脸上含笑应了,心里却是苦的。
      那夜素琴在竹林里练了一夜的剑,想不通她为何会为斩心娶亲而心痛。
      她记得雨中蜷在檐下躲雨的孩子,记得一点点拔高挥剑唤她师父的少年,记得英俊潇洒风姿俊朗的男子……而她的青丝已夹了银白,脸上已起了皱纹。
      何处得秋霜?她已老去,和他相隔的光阴无法抹去。
       
       肆 - 离人心上秋


      素琴当了斩心一辈子的师父,斩心却比她先死的。
      斩心死于仇敌之手,他一生仇怨太多,得此结局并不意外。
      岚沫抱着她和斩心的孩子一身素缟在灵前哭泣。
素琴闻迅而来,看了那漆黑的棺木一眼,转身就把杀害斩心的人杀了,然后提着血淋淋的人头扔在灵位前。
      素琴羽衣翻飞,满目素白的屋子里听得她的声音。

    “素琴此生只斩心一个徒弟,现今为他报了仇,只盼他无了牵挂得个好来生。”
      第二天素琴回了山谷,再也没有出来过。
      即使容颜老去也不会有人看见,满头霜白也不会刺痛别人的双眼。
      她不曾后悔,只是可惜遇见的时候天意捉弄了他们一番。


       欲成画未成画你前生一笑 却不敢言不能叹凭栏夜雨飘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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